逆风而行

2021-06-16 11:25 发布

乌海市第一中学  10年级 / 刘苏洋 1516 0 0
逆风而行
乌海市第一中学10年级517班 刘苏洋

         是风，狂躁的风。
         白日里的喧嚣被搅碎成影,荫蔽在庭前，似风沙湮没掉心底残存的不安。却又在夙夜几经碎裂的梦间浮现，昭示着那场野蛮逆旅其实并不遥远。
         长久以来，我都是舞台的焦点，人人称羡。成绩优异，家庭美满，仿佛是碧空中的灼日肆意地发光发亮。而这明媚的一切，都终结在那个晚上。
         我下了夜课回家，一推开门，浓重的夜色扑面而来将我席卷。母亲枯坐在满地狼藉中，冰冷冷的，了无生气。父亲沉默地立着，闻声转头看向我，目光说不尽的异样。
         我一惊，未及开口，就被父亲粗暴地径直扔进房间。我被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痛得蜷成一团。极度恐慌中，我听见母亲喉间撕裂的哭喊：“她是谁？！”耳边，打砸声不绝。我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掩上唇，未语先泪。
         此夜，山雨忽卷，无人安眠。
         此后，亦无人安眠。
         我目睹了一贯温和的父亲对母亲动手；目睹了母亲头发散乱地跪在地上哀求离开；目睹了祖父母的冷眼上观。一只只手臂高架着我，一句句秽语击痛着我，我无力地捂着血肉模糊的胸膛，艰难地喘息，却始终不解，为何我宁静的生活会一夜之间被暴风袭落成这般模样。
         但确实，我的故事里，再没有他们背影成双。
         我日益消沉了下去，不哭也不笑。我纵容自己溺死在痛苦与恐惧中，无力交际，无心学习。直到那一纸成绩单发下，向来稳居第一的我竟泯然众人，黯淡无光。我再也忍不住了，伏案痛哭。
         朋友面容沉静，只是默默抚着我的背。待我气息稍匀，她缓缓启唇：“所以，你认输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眼尾泪阑干。
         “因为上一代人不知所谓可笑的爱恨，你就自甘堕落，妥协、放弃、被风带着吹到垃圾桶里?”
         “我为你不值。”她说，“未来的上空，只配极少数人飞翔，谁管你是不是被折断翅膀?”
         窗外，朔风瑟瑟。
         我脸上的泪痕已被吹干，阵阵凉意。但浑身上下所有冷掉了的血却又沸腾起来，叫嚣着，仿佛和从前一样。
         “如此，那就逆风而行，跟它抗争到底！”
         于是，我开始改变。我竭尽全力无视掉他们的咒骂与撕扯，废寝忘食地投入到学业当中，渡题海，攀学山，去想、去抠、去钻、去磨，一步一个脚印以知识的斧子凿破心中冰封的海洋。我呼喊着：“无论如何，我都绝不能向命运的风投降，我绝不会陷自己于平庸与绝望！”
         半年后，随着父母离婚判决书而来的，还有我考入重点高中的通知书。
         或许我的世界曾狂风乍起，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得正旺，但我却野蛮生长，逆风前行，终走到灯火通明，看到春暖花开，编织锦绣，未来可期。
         那时节，漂浮进我生命中的云不再倾吐雨水或掀起风暴，而是给我的天空增色添彩。
         又是风起，云落云舒，我们一起逆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