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拿手好戏

2025-08-14 00:00 发布

五原县第一完全小学  5年级 / 马千涵 212 0 0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缕金光总会溜进我的房间,轻轻落在摊开的画纸上。笔尖划过纸面的 "沙沙" 声里,藏着我最熟悉的魔法 —— 那些线条会发芽,色彩会开花,最后变成心里长出来的模样。
         儿时的我,总像只刚从泥里滚过的小猫: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小脸沾着彩铅的粉末,左手死死按在皱巴巴的画纸上,右手攥着支快没尖的蜡笔,脚下垫着小板凳才够得着书桌。那时的画哪能叫画呢?不过是红的绿的线条在纸上打架,太阳画成方的,小草涂成蓝的,母亲却总把这些 "杰作" 贴在冰箱上,说那是世界上最热闹的画。现在想来,正是那些毫无章法的涂鸦,悄悄在心里埋下了热爱的种子。
         五岁那年,我突然想画清楚幼儿园的小伙伴。握着铅笔的手还会抖,却执意要把辫子画成麻花的样子,把笑脸涂得像颗红苹果。当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儿出现在纸上时,我举着画跑遍整个院子,骄傲得像只斗胜的小公鸡。从那天起,画纸不再是线条的战场,变成了藏着故事的小天地:下雨天的窗台、路边的流浪猫、过生日的蛋糕…… 每一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仿佛在给世界写日记。
         九岁是道坎。几何体的阴影总画得像块补丁,立体图形怎么看都站不稳,急得把铅笔摔在地上。有次画卡通人物的眼睛,左调右改还是不对称,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蓝。母亲捡起铅笔塞进我手里,指着窗外的树说:"你看树叶哪有两片一模一样的?画画是让心里的东西长出来,不是照着模子刻出来。" 那天晚上,我重新画了那双眼,虽然还是不太对称,却亮得像藏着星星。后来再画 4 开的大画时,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就想起母亲的话 —— 原来坚持不是硬撑,是让热爱慢慢变强壮。
         十二岁的现在,我最拿手的是画动物。铅笔尖像有了触觉,能顺着纸纹 "摸" 出小猫绒毛的弧度,水彩在纸上晕染时,能让小狗的耳朵透着淡淡的粉。有次画狐狸的尾巴,光是调整毛色的深浅就用了七支彩铅,直到那些橙红色的线条看起来像能随风摆动,才舍得放下笔。母亲走过来看时,笑着说:"这狐狸要是跳出来,准能偷走你桌上的草莓。"
         第一次参加比赛时,我攥着画笔的手心能拧出水来。考场里静得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额头的汗滴在画板上,晕成小小的圆点。忽然想起那些在灯下画画的夜晚:月光趴在画纸上当观众,彩铅用完了就削断的笔头接着画,母亲端来的牛奶总在桌边放凉…… 这些画面像泉水涌进心里,笔尖突然变得轻快起来。我画了片开满野花的草地,有蝴蝶停在蒲公英上,有小兔子竖着耳朵张望 —— 那是我心里最温柔的世界。
         当广播里念出 "县级一等奖 —— 马千涵" 时,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母亲冲过来抱住我,我才发现自己在哭,眼泪把她的肩膀打湿了一小块。低头看手里的奖杯,不如画纸上的色彩明亮,却沉甸甸的,装着八年的晨光与星光。
         夕阳又爬上窗台,我铺开新的画纸。笔尖落下的瞬间,突然懂了:绘画哪里只是拿手好戏?它是陪着我长大的朋友,是让勇气发芽的土壤,是把平凡日子酿成蜜糖的魔法。而那些 "沙沙" 的声响里,藏着最动听的答案 —— 原来热爱的模样,就是最好的模样。

(指导教师:李彩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