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其实名为高庆杰,人并不高,160左右,以姓氏取称呼罢了。她是我们一班的班主任,三年来梳着一成不变的低马尾,头顶依稀可见几根白发。她上班时间穿的衣服都很保守正式,不像其他老师一样会穿一些潮牌。她性格强势,管教学生严厉,但有时也不乏温暖与柔情。她是一位负责的班主任,是莘莘学子学习路途上的一座指明灯。
老高好像并不讲究穿搭,但有时却穿得让人眼前一亮。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穿黑色西服的老高,当同学们陆续从外走进教室时,吸引他们眼球的,正是穿着这身黑色西服的老高。虽然当时口中不说,但难免私下讨论:“老高穿的也太帅了吧。”“相比过去穿的我就觉得她这身最好看了。”“是啊,是啊。”那天老高穿黑色西服的样子深深刻进了同学们的脑海里,成了某一段时间里同学们共同讨论的话题。好像互相照应一般,老高穿着这身西服拿着戒尺教训学生时的场景竟毫无违和感,大家都说老高一定是女性里驾驭西服的好手。
老高大多时候都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这个模样就好似刻在她的脸上,但也会有让人亲近她的冲动。那天上课铃声响完几分钟,班级里仍然很乱,同学们打闹声不断,忽而听到走廊外清晰急促的脚步声,可此时想安静下来已经不可能了。老高破门而入,抓了个正着——上课几分钟了还在后面扭成一团,像什么样子!她用尽了气力将戒尺使劲向桌上敲,那一下下巨大的声响也带动着我们的心。“上课多长时间了,看看行不行?”“没有下课时间,我要用下课10分钟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说完班里一片哀叹声。可这又怪谁呢?这不是自作自受吗。这节课格外沉闷,老高一直脸色不好,同学们也兴致不高,懒懒散散,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内心似乎还有些许期待,万一老高就大发慈悲了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老高还是一本正经拿着教科书在滔滔不绝地讲,同学们的期待也在这声中被消磨殆尽。老高从始至终没有说下课,直到下堂课老师来了她才说了句:“把这堂课用的书准备好。”大家不禁埋怨:“不就耽误两三分钟吗,就是想占用我们下课时间呗。”老高好像听到了,但是仍不声不响地走出了教室。其实埋怨声下我们也都清楚,老高是想让我们改掉不关注上课时间的毛病。
她严肃认真的样子是我们记忆里她最真实的样子。
老高其实也有性子柔软开放的一面。记得那是一次为时三天的假期,我已忘了为何,但我清楚的记得放假那天老高特意和各科老师说这个假期就别留作业了,实在说不过就是少留,她自己带头——老高没留英语作业。这让同学们兴奋不已,有一段时间成了我们会回忆、讨论的话题。起初我是通过老高的微信朋友圈了解到除了教师,她还是一位持家的优秀女人。老高会在周末搞大扫除,并自豪地拍几张照片配上几句话或者表情包发到朋友圈。她还会下厨做各种好吃的饭菜,光是看着屏幕上她分享的美食便让我口水直流。我记得有一节课我们学英语单词。正好有“寿司”这个词,还有配图,她随意说了句:“这个我也会做。”我下课便找到老高:“老师,我想吃你做的寿司。”她满脸堆笑:“这次月考进前三就做给你吃。”许是食欲作祟,那次月考我考了第三名,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机会吃到老师做的寿司,到那段时光已然让我无法忘怀那件事、那个人、那份情——
三点一线,附近的家、学校、较远的家。初二那年,老高总是早出晚归。上完一天的课,她没时间看着我们上晚自习就要急匆匆赶车回到较远的家里照顾儿子,第二天明明大早就赶车回来但是到校时间仍然是早自习下课。有一次我和老高聊着聊着便聊起这些事,她说:“今年苦就苦点吧,明年就好了,明年我就能天天陪着你们了。”话里满是歉意, 好像她在怪自己,怪自己缺席了我们的学习生活,怪自己不能像其他老师那样从早陪到晚。我不禁心酸,再强大的女人也要不断应付生活中种种矛盾与冲突的问题。
老高是我的良师益友,能在学习路上遇见她只能说我运气爆棚。如今转眼就要说再见,纵有万般不舍也已无可奈何。这路遥马急的年代,这三年值得我回忆很久很久……
在这个蝉鸣不止的夏天,我安静地回头同那个充满故事的门说再见,拥抱老高,和她说一句:“老师,再见!”
(指导教师:李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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