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愤摔门而去,用永远的分别来换你半生的等待。
你双手扶门而立,用半生的等待来换我迷途知返。
奈何,奈何让你等了太久……
刚初中那年,你总是青丝高挽,灼灼而立。殊不知,我眼中,只有我的同学,与他们相貌平平的父母,笑意灿烂走在阳光下。初三那年,你原本挽起的长发剪短齐肩;而我,发丝高高挽起,花开正好。可忽然间,并排着的两人中,有一人身形模糊,逐渐淡去,另一人却愈加清晰。我拭去眼眶中的湿热,望望你似正远去的身影,笑笑。
还记得吗?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方才放下书包的我不得不又匆匆背起行李,转学,又是转学。激愤的我几乎忽略了你眼中的水光闪动,只觉得自己好似一“留守儿童”。我几乎扯着嗓子呐喊出来:“我恨你们,在我儿时怯场,又在我的少年退缩!”争吵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最终在我的泪流满面和她的愤然离去中收场。
这一夜,无眠。
我深深陷入了抱怨的泥沼,又如河边上的水仙一株,顾影自怜。脑海波涛汹涌澎湃,皆是虚幻梦景,却又无比真实。
那天被送到她所在的医院紧急治疗。病床上,长达三个小时的输液,她却不在。终于,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坐起、抬头,她看到了我的茫然无措。而来人终究不是你。来的那人正是母亲的同事,一个有着温柔和蔼笑容的阿姨。我嘴唇似张,又似非张,旋即低下头,看着管中的液体一寸一寸被送进身体,欲说还休,无言。
针头拔掉,我捂着手背正出神,她一阵风似地冲进来,开口只有两个字:回家。
路上,阿姨的话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你母亲所在的肿瘤科,每天都有太多的生死离别,以前她为了让科室里气氛好起来,每天总是精精神神挽着头发。可现在,科室里的事多起来了,你的学业也紧张,两头忙,她挺累的。”语毕,她的眼圈已泛红。
我一遍遍地想着我说过的那一句决绝,羞愧无处躲藏,只好泛红在脸上,盈满在眼眶。如今,长夜漫漫,我伏案,挥毫书尽愧疚,无言以对。
原来,你默默的付出,并不是退缩,更不是怯懦,是对于我而言一种坚忍负责。人生路远,有时,自己的路要一个人走过,要学会自己坚强。母亲,我终是、理解了您的良苦用心。迷途羔羊,知而归返。
母亲,我想你了,我爱你!
(指导教师:王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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