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小落告辞了……”
“去吧……”
山间微霏迷濛,我回头,只见雾中一人静静伫立,苍老无言,傲然。
思绪飘回那个午后……
师傅身披道袍,自幽巷一角缓缓而来,手拄龙头拐杖:“徒儿,你只盯着师傅看,看出什么来了吗?”
“师……师傅,您……您的衣服,是红色的。”
“这叫中国红。”不知有没有听见,我只呆呆地凝视着那抹红色。
思绪飘回更早的那个午后……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师师傅,师傅——”我赶紧纠正,“什么叫做孜然?”师傅笑而不语,我一时陷入了沉思……
云手——双峰贯耳——海底针………太极四象八卦二十四式,我脚下生风;弓步直刺——平劈——抹——转身云剑……刺出身前,虎虎生威,路旁径草慌忙倒身躲避。
我余光初见,师傅一手捋须,一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皱纹凝成粲然。我猛地一回身,露出两颗未长全的门牙,却脚下一滑……
……再回首,我双眼朦胧,师傅,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师傅微微一点头,似乎朝着我的方向。忽然间,他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似要高入云天……“师傅,除暴安良——有我!”一咽眼泪,我毅然走下山岗。
世间不乏美好,然而,这美好却短暂。却——多年后,谁还会再踏进这门槛?还有谁,还会忆起师徒情?各奔东西,漂泊零丁,唯留人间一月,见证着一切,长明。
少时,无一刻不向往着山门外的生活;此时,我只想、重来一遍……
(指导教师:王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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