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霜花还没化尽,檐角的风铃突然轻轻摇晃——我知道,是四季这个老顽童又悄悄换了面具。
春是个喜新厌旧的化妆师。它用柳枝蘸着雨水,把山坡涂成深浅不一的绿;嫌冬雪的白裙子太单调,就扯来迎春花当金纽扣。最过分的是,它连夜给桃树喷香水,熏得蜜蜂们晕头转向,撞进我家窗台的多肉盆里。
夏肯定是马戏团逃出来的火法师。正午时它把柏油路烤成橡皮糖,我的凉鞋底总粘着几颗抗议的小石子。有回它发脾气,把暴雨像碎玻璃般砸下来,转眼又用彩虹糖哄好所有人。知了是它雇的街头艺人,整天在电线杆上表演"锯木头",报酬是树汁汽水。
秋倒像个精明的二手商。它把阳光称斤论两地卖,晚霞是找零的铜板。最擅长用桂花香骗人开窗,再指使秋风顺走桌上的作业本。有次我亲眼看见它把枫叶当邮票,贴在西山的信封上,寄往不知名的远方。
至于冬,绝对是位患有强迫症的雕塑家。它要求每片雪花必须长成六边形,冰凌要按长短排队。有年它把我的鼻涕冻成小冰棍,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冰糖葫芦!"
现在我的抽屉里藏着四季的罪证:黏着蝉翼的冰棍棒、印着枫叶轮廓的数学卷、装着去年雪花的玻璃瓶。妈妈说这是胡思乱想,可每当季节交替时,我分明听见它们在阁楼里玩扑克,争辩谁该多占半个月的日历。
(指导教师:杜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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