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静,最易出神,陈年旧事涌入脑海,当时滋味,浸透了心。
那天是她的生日,礼物我准备了很久。她打来电话,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答应了。她说等我下课,就去接我。
八月的骄阳,喧嚷的人声,同学只剩零星几个。我背着礼物和书包,等她等不到,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又怕走远了,她找不到我。
我想等就等吧,以前都是她等我。但等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我满心的焦灼。
远远的,她来了,带着一阵清风。自然而然地挽上我的胳膊,我问她怎么晚到了,她淡淡答一句:“有不想见的人。”
“分了?”
“嗯!”
她很平静,转而又激动起来:"你说他分就分吧,竟然到处说我坏话,以前看见我和别的男生说句话就怀疑我,我干什么他都跟着,烦死了。这种人,快分了吧。”
我怔住了,这句话若是出自某部言情剧或言情小品我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却偏偏出自她的嘴。
我很想对她说“你要对自己的喜欢负责”、“你为什就不能好好读个初中呢”。我想给她一个耳光,打醒她;再给她口中的“他”一个耳光,问他为什么和她胡闹?为什么在一起不能是一起努力,而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她谈第一个对象时没有告诉我,我还是听别人八卦时知道的。
事后我问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她说怕我笑她,怕让我分神。
所以我没再过问,一方面我自己的事都快忙不过来了,另一方面我不想婆婆妈妈地劝她学习。我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想着她碰一次壁就会明白的。
一路沉默,她刷着手机,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人和景,负着不同的故事,穿梭于世间。
大部分人和人都是一条条平行线,而我有幸与她相识,至少我们大部分的故事是相交的。
到了饭店,点好餐,她拆我送的礼物,一脸的开心,我知道她是真开心。她在我面前,极少有隐瞒。她去拿围裙,说我穿着白衣服,容易弄脏,看着她的背影,多希望她一直这样,做那个和我翻墙挂坏裙子、喝汽水吐了一地、趟水趟感冒的小孩。
可她变了,菜上来她先拍照,连同那些礼物一起,她说她要发个朋友圈。她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为了经营自己的朋友圈,摆拍、P图,为了网上几句赞美,忽略眼前触手可及的美好。
吃饭时,她说她下午要和一个男生看电影,说那个男生是她前任的“好兄弟”,她要好好气一气“前任”。
我知道那个男生追她很久了,于是问她:“你还要谈吗?”
她咬着筷子说:“看吧,避避风头再说,要不那些女生又要说我。”
我笑了笑,我讨厌八卦,她却成了八卦的中心。
她又说:“真想让你替我说她们,每次我反驳,她们就说我成绩不好,没资本。”
我问她:"我有什么资本?”
她说:“你成绩好呀!”
“小学时你也考过第一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个话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哥,你应该知道的。”
“我说的是学校里的真人。”
“没有,快吃吧。”我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很不满意,"我这是关心你。”
我心里默默想,"你要是关心我,就让我省点心。”
后来妈妈来接我,她去等那个男生。
妈妈问我她去干什么了?我说她和一个男同学看电影去了。妈妈大惊,问我阿姨知不知道?
知道!要么不知道!
无所谓了!
我不想纠结了,揉了揉背着包而酸痛的肩,我每次都给她背包。
她对我好,我知道。
只是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有些事情我无法插手,却一遍遍为她纠结。
不和阿姨说她和男生看电影是我对她任性的最后包容。
之后,我会一如既住地等她,给她背包,为她涂搪瓷娃娃。但我不会再纠结下去:想让她和我一样,又怕她烦,怕她不开心。
如果现在她的生活让她快乐,那我不去干涉。
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壮大自己,好有足够的力量在她需要时帮她。
我以为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为了她,我无数次打破过原则。
毕章十五年的相伴,已经融入了我的青春岁月,成为了一段独一无二的故事。
(指导教师: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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